诉说和倾听

   网友“凝固的音乐”有点像个哲学家，在论坛里他写道，对别人述说自己，这是一种天性；认真对待别人的叙说，这是一种教养。读完了，我几乎要被他引入沉思。

   在电视剧《剑谍》里方滔说，你不问我我说什么？听他说完，很想大笑。有一句俗话叫“一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”，大概形容的就是方滔这种人。你问一句，他答一句；你不问，他可以做到整天一句话都不说，仿佛在这个世上根本没存在。

   这种人是可爱的，他的可爱之处是，他不会打扰你的生活；这种人有时也有点恐怖，他的恐怖之处是，他有时给人幽灵般的感觉。

   不过在我看来，可爱之处远比恐怖之处多很多。所以做这种人，还是值得肯定和表扬。

   可是，现在这种人差不多已经成为了“珍稀动物”，你很难找到。更多的人就是那种“叙说是一种天性”的人，经常喋喋不休，有人的时候喋喋不休，没人的时候自说自话，反正嘴巴不闲着。你如果反感他说话太多，他还振振有词，反驳你：人生了嘴巴就是用来说话的呀！搞得你无可如何。

   我的一位远房表哥就是这样，后来弄得熟人见了他，就要远远地躲开他。再后来，天可怜见，他竟然当上了领导！从此喋喋不休总会有很多听众，再不怕没人听了。

   张爱玲曾说如果你要使你的讲话不缺乏听众，你就去当老师。我发现她说的不够到位。不管古今，无论中外，如果你要使你的讲话不缺乏听众，你最佳的选择是尽快去当领导。

   在人面前讲话我能做到，但是自说自话我却做不到。看电视的时候，见电视里别人自言自语，觉得很有趣。能够自言自语，认真想也算做人的一个高尚品质，他有话说话，坦诚；他不烦人，明智。我也曾想学学喃喃自语，可是，最后做不到，感到自说自话特乏味，还是宁愿选择没人的时候唱唱歌。在没人而深感无聊的时候唱唱歌，或者小声哼哼，或者放声歌唱，倒着实能调剂自己的情趣。也算一种享受，有那么一点轻松而美好的感觉。

   我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？嗯，我想做一个该说话就能够说话，并且还能够说得滔滔不绝，头头是道；不该说话的时候能够赶紧紧闭鸟嘴，沉默沉默再沉默的人。如果能够做到这样的人，我会很佩服。我自己也许不总能够做到该说话时说话，但经常沉默我还是能做到。这点可以令自己稍感欣慰。

   这个世界是如此浮躁而喧嚣，首先是浮躁，结果必然喧嚣。都抢着说话，所以正如“凝固的音乐”说的，能够认真倾听别人的说话，就成为了一种有教养的表现。

   我的一位朋友他就体现出了这种教养，他倾听别人的说话时，每次都显得那么真诚那么投入。我很佩服。因为我很多时候做不到。

   我更佩服我的另外一个同学。也许我们可以能够容忍一个陌生人的唠叨，但我们很少有人能够容忍熟人特别是亲人的唠叨。我这位同学例外。他的母亲是一个总喜欢絮絮叨叨不停说道的老人。有好多次我在一旁都忍耐不住，十分不耐烦听了，而我这位同学每次都始终笑咪咪坐在唠叨的母亲边上，仰着脸倾听着母亲的絮叨，仿佛总是没听够。

   很多年以后，我再回忆起这幕情景，意外地感到分外温暖和温馨。强烈地渴望着自己也能有这样一天，能这么坐在母亲身旁，静心静气地倾听母亲也许同样没有休止的絮叨！遗憾的是我的母亲不爱唠叨，说话总是简洁。

   在这一天，我才知道，能认真地倾听别人说话，其实不仅是一种教养，更是因为一颗爱心和对拥有的珍惜。